记忆-20250201

Door Lv2

活着的大地

“世纪缘”婚纱摄影改名了,可我已然不知这是何年发生之事。算了,这不重要,无论改名与否,那座白色的影楼一次只会认一个主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影楼的一层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只见玻璃橱窗中映射出一大片一大片的白,那很纯粹了,就是这份圣洁的代价可不低。也许是从美术课上,也许是从那些大楼中刷满石灰的墙壁上,我得知白色之间亦有分别,它也许源于那吊灯所映照的温暖的白光,也许源于婚纱上好面料上显现的纯白,也许源于影楼一楼烟灰缸中未烧完的烟头所散发的白烟。

虽然这座影楼坐落于老城区,但是已步入耄耋之年的老人们依然记得他们从废墟中生还的童年阴影,那源于日本帝国主义的炮火,时至今日仍让这片大地为此颤抖。

先时站在马路对面的我,最终鼓足勇气向其靠近。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后,我拉开了这座影楼的门,连带着风铃发出“叮铃铃”的响声。利益于身高优势,我偷偷用指关节敲击风铃,而对方也从稍显沉闷的回声中致以一丝窃笑。过去了这么多年,那橱窗中仍有部分圣洁无人驾驭。可惜我今天没来对时候,当下并不是黄历所言适宜婚嫁的良辰吉日,因此我成为了闯入这场无人舞会的不速之客。说起来可能不信,那些婚纱如饥似渴的眼神盯着我内心直发毛。好在影楼二层传出的快门声将它们打回了原型。

“打扰了。”我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这话,然后转身用身体顶开一楼大门,头也不回地逃到大街上。

今天时候已经不早了,如果现在打车到城际铁路站,兴许还能按照回家吃晚饭。尽管午后烈日当空,毒辣的阳光未能烧灼哪怕一丝焦虑。

出租车司机是一名中年男性,方向盘旁挂着的佛珠随着颠簸传来丝缕禅意,玻璃杯中的枸杞还是刚泡的。看到我这个大学生,他也未免来了一丝谈话的兴致。“现在有了城铁就是好啊,家里小孩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以前想从这里去长沙,我还得开上起码一小时的车。”

“也没那么快吧,我现在估计一下回到家都快6点了。”

在停车等红灯的间隙,司机打开玻璃杯抿了口水。“我们以前边省外的事情都不见得晓得好多,现在有抖音啊,导航啊……”他指了指挂在那里充电的手机,“你也不用担心我绕路多收你钱不咯。”

我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车子又一次发动了。虽然路上车流量大,但阳光实在太毒辣了,以至于街上基本看不到行人。不过我偶尔能在树荫下见到正在乘凉的环卫工人。在车流量大的地方,年轻的交警依旧坚守在岗位上。

“这要是以后自动驾驶普及了,师傅你不得失业了?”我突然问了一句。

“那我也没办法了。”司机迟疑了一会儿,然而并没有想出什么更好的回答,“我就一大老粗,没学历,现在年纪大了,工厂都不要我。”

他叹了口气,“现在年轻人失业大把的,到那时也轮不到我。唉,希望小孩能争口气考个好大学,不然那普通的本科……现在大学生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啊?甚至还不如去大专学技术。”

“确实。”我表示赞同,“我妹妹大专签定向合同入编制了,但五年以内不得专升本。”

“还是你们年轻人擅长搞这些门道。”司机突然想起了什么,“唉小兄弟,我刚看你站在婚纱店门口,这是准备结婚了?别说你眼光还真不错,那婚纱店可是这一带最好的,那婚纱,嘿嘿,够洋气!我们那时还没这么花,想法子凑个‘三金’,就去提亲,然后和娘们过日子咯。”

“啊,娘们?”这混杂着闲暇与粗鄙的称谓让我一时语塞,“你指得是你的妻子吗?”

我有时候对于我把话直接聊死的天赋备感无奈的。过了一会儿,司机尴尬地表示没错。

是的,那是他的“妻子”——是他定下终身誓约的另一半,是他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还不就是一娘们?也别指望一个大老粗能瞬间变得文绉绉的。下车以后,得益于错开了下班高峰期,城铁、地铁上我都找到座位。放眼望去——我在期待什么?外面要么景色飞过去了,要么一片漆黑,依靠时偶有人进出,但没什么可看的。

吃过晚饭后,母亲问我没事在大太阳底下弄得一身汗干什么,我说难得出去一回,不多走几个地方怎么行?时间本就不大充裕!

这颗星球一直在转动着,一如同最初大阳引导它时那般。这片大地是活着的,一如同最初神话中众神创造它时那般。人们在这个时代努力求生,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着历史。

也许这个时代下人们对于婚姻有着一定的恐惧,但我相信在这片大地之上,有人出生,有人死去,也终将有人收获到属于他的幸福。

正值美好青春,没病还是走两步吧。

父亲,若您还健在,也许这里已无熟人,甚至过去的一切已不复存在,我还想推着您于此处再一次游历。

毕业真是一个奇妙的时刻,一切都结束了,无论是本科,还是我的低保救济。但这一切的结束都意味着一个全新的开始,一个新的世界。

我会带上他们的眼睛,继续前进的。

新的希望从未断绝

我只是在玩游戏:

  1. 少女最后义无反顾地跳入了异空间,哪怕前方的道路再黑,她也不再害怕。为何?也许是因为还有振奋人心的音乐吧。那里肯定是一片黑的,因为没有光直接照射在上面,但我的精神世界可以认定它不是纯黑,而是由多种色彩的颜料混合而成的繁杂的黑
  2. LOL中的破甲弓,名唤”最后的轻语“。为什么?因为在兵刃相接之前,言语总是最能伤人的武器,除非你扎聋自己的耳朵。而大学工科会告诉你,因为它出现频率太低,随着人生的步步推进,它的出现频率只会越来越低,信息量一直在增大。

但是,真是如此吗?要真只是这种定律,那自从香农提出信息论三定律后信息论应该就结束了。很可惜的是,总会有人向着这三定律的公理发起挑战的……因为从来没有人能证明真实事物之间的联系是有穷还是无穷,离散还是连续。

所以,是这个理,但这一切仍然会让人难以掌控,让人不得不去回味,让那破甲的伤痕愈发明显。

写到这里才突然想起,今年已经是父亲去世后的第七年了啊……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正常,现在母亲上坟时也不会像头两年时那样从平静状态瞬间哭倒在地。

我曾在一个熔化的世界中挣扎,誓让一切变得分明。

她终于接受了您的离去,接受了我前往学校后她刚入中年就成为“空巢老人”的尴尬处境。

所以,她总是和我讲述我不在时,你们的二人世界。我才知道,像捉迷藏那样令您后悔的事还有很多,但是您没在我面前表现吐露。

以前我会间歇性头疼,您其实也会表现出过度的焦虑。但您却不像捉迷藏那样让我看到。

因为那是在幼儿园的时候,您没看住我,让我从梯子上摔了下去,头部着地了。而您总会自责,觉得这种情况是那次事故给我带来的终生的后遗症,哪怕照了CT证明头脑无不可逆损伤。可我长大以后,明明更加理性了,却忘了向您直接询问这一切了。

现在好了,一切都晚了。我最后感受到的,来自您的温度,是您新鲜出炉的骨灰的温度。

弥留时刻的您,依旧用力的呼吸着,您逞能,您一直不想死。还好我也继承了您的逞能——我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我也和母亲一起顽强的活到现在。

可对不起,您最后时刻已经含糊不清的轻语,我却只能继承它们的表象。我只是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你会这样做,像个大模型一样机械地重复着您的动作。

因为家里从那之后一贫如洗,为了找个来钱快的工作,高考只能选择物理方向,明明我的历史成绩一直好过物理。

现在我也不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在那方面没有足够的学识。您生前的行为举止在我的脑海中永远不会消去,可面对其背后的深意,我总是难以罗织语言,难以名其状。现在我只能拙劣地模仿您的行为举止,通过”我在故我思“,至少还能在他人的世界中重现这份深意,我相信,总会有一个人能够将他描述出来的。

我会带着这份熔合(Melty)到一起的深意一直等待下去的。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还是自己加油吧。

平时没事还是多看看书。

  • 标题: 记忆-20250201
  • 作者: Door
  • 创建于 : 2025-02-01 12:20:10
  • 更新于 : 2025-07-19 07:3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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